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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番外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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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番外(4)

榕城離A市不遠,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了,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時,也才下午五點多。

正值下午最後一節大課下課時間, 不少學生從A大走出,原本還算冷清的小吃街一下就熱鬧起來。

江郁租的公寓就在校門對面不遠。

下車後, 南馥頭一歪, 見江郁懶散地打了個呵欠,她皺皺眉, 問他:“累了?”

“還好,”江郁說, “起太早,有點困。”

南馥眉眼柔和, 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:“那等會兒上樓休息一下。”

兩人都沒發現,這一幕被後面路過的兩個和江郁同班的Omega看到了。

倆Omega努力壓抑著胸腔裏的興奮之意,才沒有當場尖叫出聲。

剛才他們老遠便看到江郁了。

本來想過來打打招呼, 誰想居然會瞧見這位在學校除了性格之外,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男神不為人知的一面!

被那位女Alpha摸摸頭的時候,一副乖順又倦懶的模樣, 讓人簡直大跌眼鏡。

這還是那個眉眼冷戾、脾氣不好的話題大佬嗎!

一想到這兒, 兩人盯著南馥背影的眼睛沒差點冒光:“嗚嗚嗚有生之年系列啊!這下再也不怕男神被別系的那群人拉郎了!”

誤打誤撞正了CP的南馥和江郁毫無所察。

上樓之後, 南馥半躺在沙發上, 揉了揉剛才在車裏睡得僵硬的脖子。

她偏過頭,剛想問江郁要不要休息,轉眼卻見他收拾了幾個紙箱的東西放在玄關, 其中就有她的行李袋。

“這是又要出門?”南馥疑惑道,“不累了?”

“對,”江郁又抱了一個紙箱出來, 順勢朝她招手,“來幫我一起搬到樓下去,今晚我們換一個地方住。”

南馥依言起身,開玩笑道:“什麽地方?不會是要和我私奔吧?”

“你覺得是私奔也可以,”江郁開了門,和南馥分別抱了東西往下走,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,去哪兒都行。”

南馥本是說笑,卻被這話哄得嘴角翹了翹。

轉而又想到他昨晚說要給她的驚喜,於是騰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,配合道:“帶路吧,我跟著你。”

說是幾箱東西,但看著也不多,大部分都是江郁日常用的。

將東西放上車子後備箱,江郁朝駕駛座的司機說了個地址。

車子一路往前行駛。

穿過A大的小吃街,再穿過大學城,最後在一處市中心的住宅區停下了。

南馥視線掃過一圈,這裏四面環水,景致錯落,鬧中取靜,每一棟別墅都帶著私家庭院,顯然是寸土寸金的高級豪宅。

她輕皺著眉,隱隱有了個猜想。

江郁走到一個獨棟的大門前,按了指紋鎖之後,將門輕輕推開。

整個房子裝修格調有點偏歐式白色調,羊皮燈紋樣繁覆,窗簾是輕薄的雙層紗質,斜陽的光透進來,客廳亮堂堂的,木質地板漾著油潤的光澤。

見南馥楞在門口,江郁從玄關處的鞋櫃裏取出兩雙拖鞋,自己換了一雙,又將另一雙放在她面前,溫聲道:“南馥,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。”

南馥手搭在門框上,微微垂眸。

地上擺著的那雙拖鞋和對方腳上的款式一模一樣,只有顏色不一樣。

同樣性質的東西還有很多。

南馥往裏面走去,洗漱用品,喝水的馬克杯,甚至於櫥櫃裏的碗筷,衣櫃裏的衣服,全是按照一樣的樣式置辦的。

臥室在二樓,江郁考慮得很周到,這回床買得很大,施展空間也跟著大了不少,不像在宿舍和她房間一樣,還得她時刻圈著他的背,做什麽都擔心會掉下去。

外面的庭院種著大片的龍沙寶石,做成了花拱門,枝條從墻邊交織垂下,現在還不到開花的季節,可她已經能夠想象得到,來年春日,這裏會是怎樣溫馨的模樣。

他的這些用心,都是在告訴她,這裏是可以停靠棲息的地方,是永遠歡迎她的地方。

是可以全心融入,可以視之為“我們的家”的地方。

南馥喉嚨發緊,逆著難得斑斕的天色回頭,暖橙色的陽光落在江郁側臉,她腳步一動,站在他面前。

對方臉頰細小的絨毛上鍍著一層金色柔邊,黑眸蘊著笑意,看起來幹凈而純粹。

她閉了閉眼,深呼吸了一下。

空氣清新而寒冽,竄進肺腑,冷意蔓延,只有鈴蘭的香氣溫悠綿長。

冬天的味道並不那麽好聞,然而有這麽多的細枝末節的烘托,這點微末的暖反而叫人想要緊緊抓住,再不放手。

不可抑制的,南馥探身過去,伸手將人抱住,手指從他後腦勺柔軟的發絲間穿過,忍著心口處熱烈的滾燙,含住了他的唇。

江郁被她猝不及防的親吻弄得腦子一片空白,手臂下意識去環她的腰,隨後張了張嘴巴,似乎想表達些什麽,卻恰好給了南馥鋒利侵入的機會,連喘息聲都被掠奪。

她占據著主導,舌尖從他飽滿的嘴唇滑到發燙的耳廓,輕輕抵上耳垂,包裹住,一遍遍地含舐。

江郁白膩的臉染著紅暈,耳朵像被燎原的大火燒過,偶爾的冷風吹過來也毫無感覺,連後背都沁出一層薄汗。

“南馥……”江郁有點喘不上氣,身體裏血液沸騰,環著南馥腰的手越收越緊,他喉結滾了滾,分明情動得厲害,卻在下一瞬有些艱澀地出聲,“先等等……”

“怎麽了?”南馥腦袋抵住他肩窩,呼出的熱氣有意無意地蹭過Omega脆弱的腺體。

江郁嘴唇動了動,一時詞窮,好幾秒,才憋出一個理由:“餓。”

他極輕地眨了眨眼,重覆了一遍:“我餓了。”

南馥垂著眼,默然片刻。

在這種事上,江郁幾乎不會拒絕她,這會兒喊餓,那肯定是餓得饑腸轆轆難以忍受的地步了。

想到他們中午只隨便吃了點兒,晚飯也還沒來得及吃,南馥抿抿唇,將剛才難以控制的急促呼吸壓了又壓,終於平息下來。

她稍稍放開他,拉著他往屋裏走:“有什麽想吃的沒?”

江郁靜了靜,忽然提議:“我們出去買點菜回來在家裏做吧。”

南馥頗有興味地睨過他:“你會做飯?”

“……”江郁呆了呆,“不會。”話音微頓,他輕咳一聲,帶著暗示意味瞄了她一眼:“你不是會麽?”

南馥擺了下手:“我也就會下面條,弄點簡單的吃食,太覆雜的做不了。”

“我要求不高,”江郁說,“你做的我都愛吃。”

見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買菜回來做,南馥嘖了聲,也就點了頭:“那走吧,去超市。”

兩人各自整理了下著裝,而後才一前一後往門口走去。

臨出門,江郁想到什麽,又折返回來,撥弄了兩下門鎖旁邊的控制器,對南馥道:“手指給我。”

南馥沒猶豫,直接把手交給他。

江郁握著她的手腕慢慢往上,捉到大拇指後,輕輕按在控制器上錄她的指紋。

小小的屏幕上顯示一排“指紋取錄成功”的提示。

他這才勾勾唇笑開,微仰著腦袋看向南馥:“如果指紋鎖失效,還可以用密碼進來,密碼就是我們的生日,六位數的。”

“這房子是你買的?”南馥偏頭問他。

剛才她就想問了,雖沒住過這種地方,但她見得不少,市中心地段一套帶庭院的別墅,少說也得四位數。

“我暫時還買不起,”江郁有點不是滋味地嘆了口氣,沒有隱瞞她,“這套房子是母親送給我們的結婚禮物。沒事兒,”他牽過她的手,小指頭勾了勾她溫熱的手心,“就算作我們超前消費了吧,以後我會賺很多很多錢,把買房子的錢都還給她。”

他的天賦有目共睹,南馥知道他不是隨口說說,於是半開玩笑道:“你這麽有能耐,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吃軟飯的。”

“我倒希望你吃軟飯,”江郁眼尾一揚,對她骨子裏的占有欲毫不掩飾,完全袒露,“這樣我就有借口將你二十四小時綁在身邊,哪兒也不許去,眼裏除了看我,再也不準看別的人。”

南馥笑了笑:“看不出來你還挺霸道?”

“還有更霸道的,”江郁也跟著笑了,“想不想試試?”

對方輕描淡寫就轉移了話題,南馥心如明鏡,沒揪著“是不是吃軟飯”的問題鉆牛角尖,只感慨他的體貼。

領域不同,各有擅長。

她和江郁能夠一起向著自己想要發展的方向去努力,做自己想做的事,她已經知足了。

“說說看?”南馥順勢將他的手揣進口袋,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,“我學習一下。”

江郁:“……”

他還沒失智到挖坑給自己跳的地步。

Alpha的霸道強勢和Omega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,天生的力量懸殊,天生獸性般的占有欲。

光是想想,他就有點受不了了。

猛地抽出手,逃一樣面紅耳赤地搶先往前:“我去叫司機。”

-

超市離這邊有差不多兩公裏的距離,正值超市高峰,上電梯都是摩肩接踵,兩人怕被沖散,手一直牽著對方。

南馥會做的菜不多,以前都是隨便對付一下,以能吃飽為主。

不過既然是給江郁做,她在手機上翻了幾道食譜,在生鮮區來回逛了一圈,隨即挑了一塊兒裏脊,扭頭問江郁:“吃糖醋的還是香煎的?”

江郁順著她的話思考了兩秒。

印象中南馥還挺喜歡吃魚香口味的,糖醋和魚香好像差不多,於是他很快做出選擇:“糖醋。”

南馥拿起一盒裏脊肉放在購物車:“那今晚拿你當小白鼠露一手。”

買完了肉品,南馥摸出手機,再次看了眼做飯教程。

食譜上需要的調料都寫得明明白白,挑選起來倒不費什麽事。

沒等她往調料區走去,江郁卻忽然掙開她的手:“剩下的你隨便買的,我想下樓去一趟。”

南馥怔了一下:“我陪你一起?”

“不用,”江郁睫毛顫動,眼神躲閃,耳尖冒了一點紅,“我自己去就行,工作上有些事需要溝通,你買好了直接下來,我和司機在下面等你。”

南馥瞧他不願意多說的模樣,眉梢動了動,沒再追問,淡淡“嗯”了聲。

江郁步伐匆匆,近乎用跑的速度轉身離開。

剛才那話擺明是借口,不過南馥沒打算拆穿,她在原地站了幾秒,舌尖頂了下後槽牙。

和表面的平靜不同,想到吃過飯之後可能發生的事,她現在也莫名有些緊張。

想了想,南馥深吸一口氣,隨手,又迅速買了些蔬菜作料,而後便去排隊付款了。

經過貨架時,她再三猶豫,還是抽了兩盒套。

按理說,她和江郁已經是合法伴侶,早就該將終身標記提上日程。

但終身標記是要在Omega體內成結,一般來說都伴隨著受孕,江郁還太年輕,她也必須訓練,在部隊連請個假都不是一件容易事,現在要孩子,純屬不負責。

終身標記時想要避孕的話,只能讓Omega吃避孕藥。

社會發展至今,避孕藥對Omega身體帶來的副作用已經降低了很多,可降低不代表沒有。

更何況Omega不到發|情期,生殖腔也不會打開,要麽被同樣發|情的Omega影響,要麽用Alpha的信息素強制誘導其發|情。

強制發|情比Omega正常的發|情周期要短,帶來的難受和需求程度卻也同時會增加數倍,本來就難受,如果她為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再讓江郁吃避孕藥,怎麽想她都舍不得。

那還不如暫時不標記。

等到以後天時地利人和,再做終身標記也不遲。

給自己這麽一通心理疏導之後,南馥覺得好受多了,看著手上的兩盒套也不覺得那麽礙眼了。

自助結賬以後,她拎著一大袋東西出了超市。

江郁和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。

坐上車時,江郁似乎心情很好,一直摟著她的胳膊不撒手,低聲問她都買了些什麽。

南馥把今晚準備做的菜都一一和他說了:“除了糖醋裏脊,我還買了些蝦滑和粉絲,給你弄個紅湯蝦滑,再涼拌一個蘆筍,都是快手菜,我感覺還挺簡單的,當然了第一次弄,味道我沒辦法保證。”

“做這麽多菜啊,”江郁還以為她就弄個裏脊,沒想到這麽豐盛,“我們吃得完嗎?”

“慢慢吃吧,”南馥說,“我一會兒不煮太多就是。”

江郁聞言,默了一瞬,他瞥了眼駕駛座眼觀鼻鼻觀心的司機,終是沒忍住,帶著些不滿出聲:“不想慢慢吃,想快快吃。”

“……”

南馥翻看手機的動作一頓,眼皮低垂,無聲睨著江郁。

直覺告訴她,對方說的“吃”和她說的“吃”似乎不是一個意思。

像是驗證她的猜測,江郁大著膽子湊近她耳邊,睫毛顫動,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:“……你就不餓嗎?”

這句話暗示意味極重。

仿佛有人拿著小勾子紮了她耳朵一下。

南馥聽懂了,不由啞然失笑:“不是你要出來買菜嗎,我是建議直接點餐來著。”

江郁自知理虧,辯駁道:“我那麽說,只是想出來買點東西而已。”

南馥恍然想起什麽:“所以你剛才背著我跑出去就是買東西?”

江郁含含糊糊地“嗯”了聲。

話匣子一打開,南馥饒有興趣地看著他:“買的什麽?”

“……”江郁忽然臉紅,小聲嘟噥,“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

說是一會兒,然而直到南馥將食材都準備好,江郁也沒透露他買的到底是什麽東西。

南馥也沒發現什麽異常。

從超市樓下到回到家中,他雙手一直都是空的。

這幾道菜都沒那麽難,也不需要刀功,大約半小時南馥就弄好了。

南馥做飯期間,江郁把下午拎過來的幾箱日常生活用品放置到了該放的位置。

這邊離A大路程不遠,等南馥回學校後,他準備去把A大外面那套公寓退租,直接搬過來住。

收拾的時候,江郁順便把超市購物袋裏剩的東西也一起拿了出來,生鮮放冰箱,零食放茶幾,誰知這麽一翻,他居然在購物袋裏翻出了兩盒套。

這明顯是南馥買的。

江郁頓時像被兜頭澆了盆冷水,嘴角揚起的弧度一下壓了下去,他握著那兩盒套,眼中情緒翻滾,骨節處都用力得泛著青白。

片刻後,他站起身,朝廚房的方向望了一眼。

在看見那道忙碌的高挑身影時,他咬咬牙,不禁又氣又挫敗。

她就這麽不想標記他?

南馥將晚餐擺上桌,洗幹凈手坐下來,她才長長舒了口氣:“你嘗嘗,能下咽嗎?”

江郁挺敷衍地“嗯”了聲。

平心而論,這幾道菜並不難吃,食材本就新鮮,隨隨便便放點調料就挺美味了,但江郁早已沒了食欲,只隨便動了動筷子。

南馥將他懨懨的反應盡收眼底,她放下筷子,輕聲道:“要實在不好吃,我們重新叫一份兒外賣?”

“不用。”江郁再次扒拉兩口,忽地站起身來,“我吃飽了,先去洗澡。”

南馥還沒來得及將人喊住,江郁已經進了浴室。

她朝椅子後仰了仰,微微蹙眉,喃喃道:“剛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……”

南馥百思不得其解,也沒繼續吃飯的心思了,便將東西簡單收拾到了廚房。

浴室裏傳來微弱的水聲。

南馥找了下購物袋,裏面的東西淩亂散著,她盯著看了一會兒,將那兩盒套扔進了抽屜。

江郁已經很久沒這樣生過氣了,看今晚生氣這程度,這玩意兒應該是用不著了。

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,正思考著應該怎麽哄人開心。

浴室門驀地被打開,江郁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:“浴袍在衣櫃裏,幫我拿一下。”

南馥連忙起身:“好,馬上。”

衣櫃裏衣服不多,就換洗的幾件,南馥一眼便看見掛著的浴袍,她取下搭在手腕上,走到浴室門口,擡手敲了敲門。

“進來。”江郁在裏面喊。

南馥擰開門把手。

迷亂的霧氣四湧,沐浴露的味道香得發膩。

下午的時候,她還沒仔細看過浴室,這會兒霧氣繚繞間,她才發現浴室比她想象中大多了。

不僅浴室整體空間大,浴缸也大,容納兩個人完全沒問題。

南馥的視線不受控地往下,江郁泡在浴缸裏,露出一片瘦削的肩,鎖骨深深凹陷下去,徒惹遐思。

“衣服給你放架子上麽?”南馥低聲問。

對方眼睛水蒙蒙的,看不太真切,隱約中透著一點危險的味道。

饒是已經見過很多次對方修長的肢體,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,臉也跟著發燙。

“不,”江郁稍微側了下身,手肘撐在浴缸邊緣,手臂肌肉線條流暢,“你拿過來,我直接穿。”

南馥穩了穩心神,朝前走了幾步。

“再過來點。”江郁語氣散漫,帶著些若有若無的引誘。

南馥卻一動不動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嗓音意味不明:“不是不想理我?怎麽還要勾引?”

江郁也沒反駁,大咧咧地伸了下兩條筆直的腿:“就勾引,你上鉤嗎?”

南馥:“……”

她有點不明白他的邏輯,無奈道:“小貓,我說過,你用不著這樣討好我。”

“真用不著?”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,江郁嗤笑一聲,突然探出身,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將人朝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,“我倒覺得挺有必要的。”

南馥猝不及防地栽往浴缸。

水花四濺,她眼疾手快地一手撐墻,才沒至於整個人都壓在江郁身上。

江郁將她的軟肋摸得一清二楚,手指順著那些軟肋點點撫過,不過一瞬,他的吻緊跟著壓了下來。

仿佛蹙著火焰,毫無章法,也談不上技巧,就只是傾盡全力地親吻她。

南馥嘴唇被他的牙齒磕了好幾下,疼得淩亂喘氣,她火氣也有點上來,絞著他的胳膊往頭頂一按,雙腿也壓著他:“你今晚到底怎麽……”

她還未說完,話音便在對方沾滿潮氣的眉眼裏戛然而止。

江郁眼角都是紅的,黑眸瞪著她,滿臉都是控訴她的委屈:“你今晚不打算標記我對嗎?”

南馥還沒從沖擊中緩過神,一時楞住。

見她不說話,江郁眉眼斂著光,渾身力氣頃刻間卸了幹凈,他閉上眼,幹脆不再看她,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脖頸,啞著聲音做自我妥協:“算了……不標記就不標記吧,反正無論標不標記,我都是你的……”

從這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裏,南馥總算琢磨清楚江郁到底在想什麽。

她簡直啼笑皆非到了極點。

“購物袋裏的東西,”南馥按了按他的腺體,強迫對方睜開眼,浴室柔和的燈光落在他臉上,映照出白瓷般的質感,“你是不是看見了?”

江郁沒說話,眼神卻是直勾勾的。

“我今晚確實沒打算和你做終身標記。”南馥承認道。

心底知道是一回事,聽她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,江郁耷拉著眼皮,目光沈了沈。

“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,”南馥親了親他紅痕未消的眼眶,Alpha帶著暖意的信息素將他輕輕包裹,帶著悄無聲息的安撫意味,“你沒到發|情期,不能做標記。”

江郁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,怔了一下。

南馥斟酌著說辭,誠實道:“對我來說,終身標記只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而已,有沒有這個儀式都不影響我們屬於彼此的事實……現在做和畢業後做也沒什麽區別,但顯然我想錯了……”她頓了下,眼神抱歉,“對不起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
“現在做和畢業做當然有區別!”眼角的潮氣再次湧上來,江郁強忍下去,糾正她的話,“南馥,你知道信息素感應麽?”

南馥頭發濕漉漉的,晶瑩的水珠順著發梢滾落。

她當然知道。

終身標記的Alpah和Omega之間是可以感知到彼此情緒的,匹配度越高,情緒感應越是準確清晰。

“如果我們做了終身標記,那麽不論你離我再遠,我都能感知到你的情緒,這比什麽都重要。我不想提心吊膽,不想一無所知,我想參與你的喜怒哀樂,也想完完全全地屬於你。”

江郁朝她肩膀咬了一口,帶著些懇求道:“南馥,我想要你。”

浴室裏水霧彌漫,他嘴唇翕動,濕潤而殷紅,眸似辰星,讓人挪不開眼睛。

南馥腦子空白一瞬,等她回過神來時,江郁手指已經從她襯衫邊緣竄了進去。

想到自己的初衷,她條件反射捉住他清瘦的手腕,緩了好幾口氣,才克制住沖動:“我剛不是說了麽,你沒到發|情期。”

“但你可以用你的信息素讓我,”江郁話音一頓,紅著臉去咬她的耳朵,“強制發|情……”

南馥的信息素早就有點不受控的趨勢,隨著他這話一出,整間浴室裏的味道也跟著馥郁得讓人理智都差點崩潰。

她緊緊扣著他的腰,試圖做最後的掙紮:“你會懷孕的……”

江郁聞言,彎了彎眉眼,被她信息素勾起來的鈴蘭香同樣熱烈,他故意在她耳邊喘了口氣,壓低嗓音,一字一句,堪稱磨人:“忘了告訴你,在你進來之前,我已經吃了避孕藥了。”

“操……”

南馥有些愕然,隨後低低罵出一聲,終於明白過來他在超市丟下她是為著偷偷摸摸買什麽了。

她垂下眼眸,目光覆雜地在對方臉上逡巡。

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。

她想得有多周到,他就破壞得有多徹底,讓她的原則和底線,為他一次又一次,壓到最低。

再多的言語也表達不了她的感受。

在對方催促般皺眉的瞬間,南馥小臂從他後脖頸穿過,當做他腦袋的靠墊,傾身吻了下去。

不再給他躲避或者逃離的間隙,嘴唇覆下,Alpha的氣息鋪天蓋地般侵略,不再留有任何餘地。

熱烈而忘情,幾乎失控。

連因著接吻而發出的信息素交換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。

……

江郁錯亂顛倒,最後連哭聲都發不出,喉嚨間陣陣窒息,眼淚淌下來,小腹痙攣,肩膀都在細微發著抖。

痛感到了極致,便麻木到渾然不覺。

安靜的房間,砰砰心跳聲此起彼伏,逐漸合成同一道頻率,風口浪尖不過如此,可又因為帶來這份痛苦的是他的愛人,便可以容納,可以放任,可以承受。

成結那一刻,南馥擁著他,親吻他的臉頰,一點點吞下他的眼淚。

他勉強睜開水濕的眼,看見對方眼眸仿佛融化的松脂,蕩漾著細碎的光,將他一寸寸地照亮。

“小貓,” Alpha的聲音仿如呢喃,壓得越來越緩,“我有沒有說過……”

驟然聽到她出聲,江郁微微一楞,沙啞著問:“說過什麽?”

“愛你,”南馥雙手捧著他的臉頰,沿著他的唇線一寸寸細致地吻過,甘願被他誘惑,被他吸引,“江郁,我愛你。”

江郁身子一僵,這三個字頭一次從南馥嘴裏說出來,磨得他忍不住嗚咽。

再動人的情話也比不上她此刻的真情流露。

只消聽一次,他便恨不得為她奉上一切,哪怕粉身碎骨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一個完整的標記烙印在他的骨血之中。

與她相感,此生不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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